前陣子，和立法院一位民進黨的資深助理聊天，提及司法改革及司法高層人事異動議題時，他突然說道，司法院的官員在「林錦芳」和「蔡炯燉」之間，我寧可「林錦芳」，也不要「蔡炯燉」！

聽到這種說法，我有點愣了下，基於記者的本性，我當然就接著問道，這是怎麼說？
他說，林錦芳個人有她的理性溝通空間，同時，也必須體諒她，在司法院內部，她是處處受制於蘇永欽副院長，有些事不是她說了就能算數，但是，她有讓人可以接受，也就是說，她有理性溝通的一面。

相對之下，蔡炯燉副院長則是讓他很不以為然。
我聽到如此分析，當然是不會滿意的，所以，我就繼續問道，舉個例子來說？
這時，他完全不必多加思考，馬上講出感受與具體案例；而在他的言談中，是可以感受到，其隱含著某種對這個新上任司法院副院長的溝通，一副很瞧不起的樣子。

他說，法官法有關司法官評鑑（考績）的規定，將要恢復以往的甲乙丙三類，提案中，論及「法官考績甲等」的總人數，是否要與一般公家單位一樣，就是必須限制在「百分之九十」以下，不能每個都是甲等。
結果，蔡炯燉副院長一出口，就是立場堅定的「宣示」，法官不能比照一般公家單位，法官比較優秀，法官必須是「百分之九十五」以上的甲等考績！

立法院的人一聽，當然就會不假思索的反問道，那比較優秀的「根據」是什麼？又，為何是百分之九十五？而不是百分之百？或是，百分之九十二？還是百分之九十八等等？
討論修法，如不採用現有一般公家單位的標準，要求不一樣的「數據」，那總得有個數據「出處」才是啊！不能像是在菜市場喊價，率性亂喊。

再說，天下事，總不能老是停留在「官大就學問大」的習性，更何況，司法院副院長來到立法院是說明立法依據，可是要能說服立委才行，立委絕不是法院的被告，是不用看司法院的臉色的！
認識蔡炯燉的人，當然知道，蔡副院長是一定說不出其所以然，就像多年來，他的判決書一樣，他是很少能夠寫出什麼法律道理之闡述的。

而這也是自從「蔡法官」被發佈「高昇副院長」以來，司法院資深法官普遍對他「低度認同」的原因，檢視其所有過往判決，他真的沒有寫出任何令人印象深刻的法律見解。

其實，蔡炯燉副院長的「問題」，也是台灣多數司法官員的「悲哀」所在。
在長達將近四十年的軍事戒嚴與思想拑制歲月中，我們的法院判決，已經非常習慣用「威權概念」來撰寫書類，以便製造戒嚴社會的穩定秩序（就像中國現在的「維穩」），和官員財團的權貴享受之持續。

我們的法院很少學著用「理性論述」，來闡明人類社會和諧相處之邏輯，或是解決紛爭之精闢道理。
於是，天下道理全都是法官說了算，且不少法官還會很蠻橫的對受害百姓嗆聲，若有不服，可以上訴啊！
上訴制度，是用來救濟「失誤」，不是用來縱容法官的「蠻橫」，多年來，三審救濟制度卻已成了保障法官蠻橫的「使用說明書」。

司法改革，在未來的一年，一定會口號喊的滿天價響，其實，最需要被改革的，往往都是最上層的少數幾個官員。

法治時報社社長 黃越宏

true